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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勇和他的摇滚(2)

来源:新豫网 作者:李少威 人气: 发布时间:2016-11-23
摘要:一批充满激情的年轻人疯狂地爱上摇滚,是中国摇滚精神发轫的一个必要条件,但还不充分。摇滚创作要有精神苦闷为动力,不是一种纯玩乐的行为。从与秦勇的交谈中我发现,人们在后来的总结中认为它来自一种社会性的普

  一批充满激情的年轻人疯狂地爱上摇滚,是中国摇滚精神发轫的一个必要条件,但还不充分。摇滚创作要有精神苦闷为动力,不是一种纯玩乐的行为。从与秦勇的交谈中我发现,人们在后来的总结中认为它来自一种社会性的普遍精神困境,可能夸大了其动机,这种苦闷其实仅仅发端于一个小群体很特殊的挣扎,而不是主动的社会关怀。
  “就是苦于喜欢摇滚但不被人理解。”外界对这群年轻人很不待见,秦勇说。“我们是一个很另类的群体,除了自己家人,几乎所有人都恨不得你早点完蛋。正因为不被接纳,我们就更要标新立异,要显得和别人不一样,留长发,穿破裤子,好好的裤子要在上面搞几个大口子,还在上面写满了字,就是发出一种信号。”
  这些典型的意象,后来都被代入社会大环境去描述它的功能,秦勇说,在当时动机上很简单,就是要和你不一样而已。
  随着摇滚乐的影响增大,与政治、经济、文化及社会集体心理诉求等复杂的因素交织在一起,摇滚天然具有的反叛性才被主动发现。

  心中一片麦田
  1994年,秦勇加入黑豹,成为继窦唯、栾树之后的第三任主唱,一唱10年,这10年也是黑豹乐队从风格和人员上都最稳定的10年。
  第一任主唱窦唯在大众心目中拥有神一般的位置,这种地位的确是后来的历任主唱都难以企及的。不过人们普遍承认的是,秦勇是最具煽动性的一任,他在舞台上表现出来的激情,那种迅速让全场沸腾的能力,让他光芒四射。电吉他变形的嚎叫,架子鼓让人心头震颤的敲击,和他自身释放的能量恰如其分地纠缠。
  然而有趣的是,秦勇本身却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。90年代中期,他就把家安在了北京北部的一个村庄,演出一旦结束,就会躲回田园生活中去。
  他自己种蔬菜,供给一家人食用;他在没有人认识他的村子里,和农民们乐此不疲地讨论庄稼的种植技术。
  我发现他谈起农作物种植的时候,眼里的神采就会突然调高亮度。“白菜、萝卜这些常规的蔬菜,都比较好种,我们家吃的都是自己种的。越好吃的菜,就越毁地,比如番茄吧,是常吃的几种菜里比较贵的,那它就更难得,一年只能种一季,你得让地休息休息,它才能恢复过来……”
  他从番茄种植里发现,任何事情都要达致一种平衡。“我一进城就脑袋大,我不喜欢去酒吧。在舞台上唱歌,场面比酒吧还热闹得多,但要在舞台上迸发出火花,你平时就要学会静养。”
  秦勇种过很多蔬菜,而他最想要的是种下一片麦田。“这些年一直在努力,因为那需要很大的一块地。”
  我原以为是麦田成熟时一片金黄随风起伏带来的艺术氛围吸引了他,但他说,这可能只是潜意识的一个需求。比较显性的原因是,在小时候曾经三四年没有见到过父母,再见的时候就是在一片麦田里。
  “还有,现在的种植施用大量化肥,粮食经常是受污染的。”
  “你不会还想种出来自己吃吧?”
  “我比较实际,它确实有它的实用价值。”

  荣耀一瞬间
  2004年末,秦勇消失在公众视野,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,似乎那个“摇滚诅咒”又再一次出现了。
  他开了一间家具厂,“自己做自己的老板”。这个文艺青年本性上并不适合经商,因此他的生意之路走得也并不顺遂。有时候人们认出了他,大吃一惊之余,有的跟他聊起了音乐,他就跟着来了兴致,有的追问他为何放弃音乐,他就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。
  《无地自容》里唱道:“曾感到过寂寞,也曾被别人冷落,却从未感觉,我无地自容。”秦勇离开的10年里,歌词变成了对歌手的真实描摹。
  直到他2014年回归后,人们才知道真相。他的儿子“大珍珠”在2003年被发现得了“重度感觉统合失调”,是一个特别的孩子。人从外界接触信息,输入大脑,大脑经过统合,协调指挥神经系统作出合适的反应,而重度失调者,无法完成这一过程。
  这会让一个孩子无法正常地社会化,如果得不到合适的帮助,社会化过程甚至会无限期推迟。因为人们不理解这是一个什么“病”,大多数孩子会被目为“弱智”,不断被周围的人伤害,渐渐丧失生活的自信。
  秦勇知道儿子的独特性之后,意识到承担起父亲的责任是当时最重要的事情。于是他选择了退出,因为在乐队里,人是不由自主的。
  他张开天罗地网,拦截一切可能的伤害,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孩子的自信心。“如果自信垮了,他的人生就垮了,整个家庭也就垮了。”
  他教孩子说话,教他唱歌,教他骑自行车,这些对于普通孩子而言非常简单甚至水到渠成的能力,秦勇和“大珍珠”都需要付出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。孩子开始说话的时候,秦勇的反应是“做梦也不敢想”;某一天“大珍珠”突然唱起了歌,一旁的秦勇顿时泪流满面。
  如今的“大珍珠”,已经不在意别人认为他“有病”,他的话语表达清晰流畅、逻辑井然,基本与常人无异。秦勇用了10年,让儿子得到了良好的康复,于是,他心头那从未被浇灭的音乐之火又再度燃起。
  “在退出的时候,我才发现之前一直在做音乐,但从不知道做音乐是一件这么奢侈的事情,要有时间、精力、财力,才能完成一件精神领域的作品。发现自己孩子的情况后,再也不敢想,只能是一种奢望了。”
  “大珍珠”似乎看懂了父亲的心事,有一天他就说:“父王(‘大珍珠’对秦勇的称呼),我想看到你重新回到舞台上唱歌的样子。”
  于是秦勇回来了。
  回来之后,认识他的人,有许多在为一个时代流泪。而对于陌生者,秦勇也内心坦然,他说,自己的底线已经降到最低了,怎么样都是圆满。他所谓“底线”,就是“哪怕只有一个乐迷还能理解,也用心地唱”。
  谈话间,他引用了自己作词的黑豹名曲《不能让我的烦恼没机会表白》中的一段歌词:“我们是谁其实并无所谓,无所作为但不是你的累赘,荣耀只能在我一生闪烁一瞬间,陪伴我的更多是痛苦的体验,真正想的和做的,只有在梦里看见,矛盾一直激励我只能向前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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