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忘故乡的枣树

　　枣树耐旱，在北方的村庄里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栽几棵枣树，我家也自不例外。每到秋天满树的枣儿红澄澄的挂满树枝，光是香味就让人垂涎三尺了。
　　秋天枣熟的时候母亲总是会精心挑选上好的枣儿，用白酒浸泡做成醉枣，封在坛子里，坛口用泥土糊的严严实实，过年的时候才会开封用来招待亲戚。刚熟的红枣儿不耐放，父母把枣打下来，会尽快蒸熟然后晾晒，鲜艳艳的枣儿经过几番程序下来终于成了红褐色，干枯枯的收在袋子里，当做每年收成的一部分，父母们望着一包包的红枣乐滋滋的笑着。
　　在冬日的农家里干枣可是不可或缺的一道食材，做枣糕要用枣、做“黄馍馍”的馅需要用枣、蒸馒头也会用枣、炖汤也要枣甚至香甜可口的黄米饭里也会放枣，整个腊月里飘得全是枣味。等到大年初一拜年的时候，父母们会给年纪较小孩的新衣衫上缝两串红枣，红枣下面连缀着几瓣蒜、几个铜板用来祈愿辟邪，孩子们不知父母的心意只道是玩闹，往往是还没走几家门，大孩子就会把小孩子衣服上的枣儿一个个都摘着吃了，留着小孩子哇哇大哭。

　　我曾问父亲为何栽这么多枣树，父亲吸了一口烟悠悠地说道：“枣树活得年代长，枣儿可以当粮吃。”
　　如今，坡上坡下的枣树，红了一片，落了满地，小孩子们也都懒得去拾了，父母们觉得可惜会把枣打下来，也是随便晾晒在院子里，当年那些繁琐的工序如今都不复存在了，来年开春若是有人来买也就随意的卖了。每次打完枣依旧可以看到上面残存着好些枣，老人们总是说“留着给过往的鸟儿吃”以前也有这样的做法，只是这些年留给鸟儿的格外的多了。
　　自从上了大学就很少吃到家里的鲜枣了，每年母亲都会在电话上说：“妈今年专门给你醉了枣，专门给你蒸了枣。晾好了等你回来吃。”记忆中的枣味每一年都在母亲的惦念中珍藏。每到秋天专门会在超市里买几斤鲜枣，在熟悉的味道中总是会看到父母们弯着腰，一颗颗捡枣的情境，那些年怎么过的他们都知道，这些年怎么活的他们也明白。终究是走过多年的风风雨雨心里惦念最多的也只是孩子了。
　　每次睡梦中都会有着红艳艳的一片枣，挂在树上、铺在地下，就像是那一片土地的根一样，烙在了心坎里。每年都有着数不清的枣儿走进人的梦乡，停在回忆中的模糊画面中，一颗又一颗像红玛瑙一样飘挂在树枝上，随着清风飘来一阵阵醉人的香气。（陈晓凤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