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前,天气预报说,从大年三十开始一直到正月初六,豫西地区都是雨雪天气。怕春节时大雪封门,早在腊月二十九,我和妻子、儿女就把亲戚走完了,只等着雪的来临。 我在县城郊外一家涮锅城定了一个临街的雅间。想着到时在“一片一片又一片……飞入芦花都不见”的美好意境中,与家人或好友,要一个炭火锅,点上几份羊肉,在窗外纷飞的大雪陪伴下,把酒言欢,岂不美哉、乐哉? 然而,整个春节,雪却“爽约”了。我的雪中“饮酒作乐”的美梦也破灭了。 在若即若离的雾霾陪伴下,终于过完了春节,于正月初七重新回到工作岗位。上班一忙,就把雪的事情忘到了脑后。倒是上班后第二天晚上,几个老同学从老家来,AA制在一家小饭馆小聚一下。走在路上,明亮的路灯下,竟飞飞扬扬飘起了雪花。啊,久违的雪终于现身了。 晚上,几杯小酒下肚,脑子也开始活跃起来,小时候对于雪的情愫也随之在脑海里闪现…… 四十年多年前的深秋时候就会飘雪花。在我依稀的记忆里,老家生产队正在收红薯下窖时,爷爷带着我到地里从雪窝里往外扒红薯,我的小脸冻的发红,小手和小脚也冻的发麻,但每从雪里扒出一疙瘩红薯,我就会高兴的欢呼起来。爷爷怕我冷,就用红薯秧子当腰带把我的棉袄绑起来,这样风进不到衣服里,果然暖和了不少。 到冬天上学的时候,穿上母亲做的新棉靴很暖和。到放学时一出教室门,啊,下大雪了。一节课的时间,地上已经下了厚厚一层,灰蒙蒙的空中雪还在施虐,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。同学们用作业本叠成纸帽,戴在头上往家里跑。我戴有厚厚的棉帽,不怕下雪,倒是心疼刚穿的新棉靴。想想学校离家不远,就把棉靴脱下来手提着一口气跑回了家。 看到我冻的红红的双脚,母亲心疼的赶紧抱来柴火拢火让我烤脚。奶奶却赶紧阻止了母亲的做法,她从雪地里抓了一把雪在我的双脚上不停的搓,直到我感觉到脚有点热了,奶奶才让我把脚烤干,重新穿上新靴,并告诉我以后可不敢再干这傻事了。靴穿坏了可以重做,脚冻坏了可就事大了。 小时候跟雪的感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完的。读了鲁迅的《少年闰土》后,对书里闰土支筛子捕鸟很感兴趣,就在一个雪天里,把家里的筛子也支起来,下面撒点粮食,我和弟弟躲的远远的牵着绳子等小鸟上钩,结果没有捕到鸟,倒把家里一只正下蛋的母鸡拍在了里面,惹得我和弟弟哈哈大笑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“暖冬”一词走进了我们的生活。冬天,对我们豫西地区来说,不一定会下雪了。盼雪,竟成了一种奢望。因为,只要冬天下一场透雪,老家的几亩麦子来年就会有好的收成。“冬天麦盖三层被,来年枕着馒头睡”是我所有的老乡和农民的期盼…… 和同学们小聚结束,想着出门一定是厚厚一层雪了。然而我们出门一看,雪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停了,地上的雪也全化了,风一吹,有点冷。盼了多日的雪又走了。 去年小雪节气的那天,倒是下了一场大雪。半天时间,鹅毛般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县城,到处是银装素裹,一派真正的北国风光。据气象部门说,县里降雪量在全市排名第二。大雪对交通虽造成了一定影响,但是对于净化空气、解除旱情、消除雾霾都起到了积极作用。不知为什么,县里对这场大雪的态度是,出动全县城的干群,环卫工人,甚至出动机械,撒融雪剂、人扫车拉,不到一天功夫把县城的雪当垃圾拉走倾倒了河里。大街小巷拾掇的干干净净,一点雪的影子也找不到了。 雪,虽不是生活的必需品,也不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东西,但是该到下雪的时候不下,心里还总觉得少了点什么。好在,现在的科技已经到了能人工造雪的地步。春节后,在元宵节假日,带上家人到县里的一个滑雪场,半天时间,滑雪没有学会,摔倒了几次,和雪来了个亲密接触,弄得满脸满身都是 雪,很接地气,很爽。 怀念雪……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