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悄悄过去,村里的锣鼓声慢慢静了下来,劈劈啪啪的鞭炮声也渐渐消失了,欢笑声渐渐稀了。过年那种热热闹闹的气氛没有了。村庄变得安安静静,连喜欢跑上跑下的黄狗都趴在门前一动不动。这热闹跑哪里去了?留心一瞧,隔壁的大嫂正从家里搬出肥料,一包一包的,沉甸甸的。大叔则开着嘟嘟响的金牛,等着一袋袋肥料运出去。带上磨好的锄头,带上锐利的镰刀,驾着小金牛,兴致勃勃往田里赶。
田野里,一片欢腾,地处是人。温暖的阳光朗朗地照着,那冻结的泥土似乎渐渐化软了,有些小虫子情不自禁爬出来,在灿烂的阳光下地处爬着,偶尔颤动翅膀,想飞起来,拥抱这久违的春天。有些不知名的小鸟赶在燕子回来之前,跳到还是光秃秃的小树上尽情歌唱田边的小溪已经醒来,昨晚的几声春雷把它们吵醒了,哗啦啦的一场春雨酣畅淋漓,小溪扭动着孱弱的身子,满心欢喜,迫不及待地拥抱被冻僵的泥土,唤醒还在泥土怀抱里酣然大睡的一切,让小草快快钻出来,看着春天的模样闹得最欢的要数人们。人去春来早,春天是最慷慨的,也是最平等的。谁在乎她,她就给予谁最多。田里的土只是稍稍湿润,但锋利的犁铧已经顽强地挺了进来。欢快的小金牛嘟嘟地使劲,驾驶的人儿紧紧握着手杆,把住方向,额头的汗水不断沁出,顾不上擦掉,紧紧盯住前方,想尽快将这片田地犁好。金牛冒着烟,拼命往前跑,身后留下松软的泥土。 女人就提着一把小锄头,紧紧跟在后面,在松好的土地上挖出一个个小坑,撒上几把肥料,扔下几粒种子,快快将泥土蒙上,就把一年的希望埋下了,等待来年的丰收。 犁过的土地就像是一块被画好的地图,整整齐齐地被分割着。横的直直的,竖的像一条线,仿佛耕耘的人不是在种庄稼,而是在画一幅画,描绘劳动的美好,描绘春天的美丽。 我的金牛没有油啦。田那边传来急切的喊声,并且不停地挥着手。我这里有,给你送过去!这边马上有亲切的回应。接着,扑扑,三步并作两步,赶紧给那边人送过去。 你犁完多少啦?我的差不多了。忙完的人松一口气,坐在田坎上,美滋滋地看着忙活了半天的劳动成果。想到这里就要长出黑压压的甘蔗或者一棒棒饱满的玉米,忍不住放开歌喉,唱着顺溜溜的山歌。 这边唱来那边和。山歌是很少独唱的,一旦有人起歌,总会有人应和,连树上的鸟儿也跟着鸣鸣啾啾起来。田野里充满着欢快的笑声。那些没开学的小孩,尽情享受假期的快乐,也跟着父母来到田地里,屁颠屁颠跟在后面,帮放些种子,体验劳动的快乐。看见小树,看见小鸟,能跟大自然那么亲密接触,他们就很高兴了。因为这比课堂上那种枯燥无味的知识要有趣得多。忙完了,他们可以从泥土里捉些小虫玩,还可以在田野上尽情奔跑。面对大山,他们大声叫喊,把憋了一冬的郁闷全都被迸出来。这是多么畅快的事情呀! 春天就这么被闹着。没过几天,绿油油的叶子长出来,红艳艳的花朵绽放了,到处鸟语花香,春天被彻彻底底地闹醒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