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外,央企、国企一般都是特大型企业,很难被兼并。比如陷入7只债券连环违约的特钢企业也曾提出一个引入战略投资人的方案,但至今没能公布任何意向机构。“新的投资人首先要拿出钱来处理违约,或者为银行提供流动性进行担保,哪个钢铁企业愿意?”上述银行高管说。
债市分化
6月下旬至今,债券收益率下行行情可谓疯狂,特别是以10年以上超长端券种为代表。
尽管今年是信用债违约高峰年,但多位债券业内人士认为,目前超过250亿的信用债违约体量并不算大。
长江证券创新业务部固定收益投资总监邓睿告诉南方周末记者,中国的信用债市场比较年轻,大体量扩张只有4-5年时间,目前包括企业债、公司债、短期融资等在内的信用债存量规模大概有2万亿-3万亿,也就是说今年违约率不足1%。这一违约率低于今年二季度末,中国商业银行1.81%的不良贷款率。
不过,下半年信用债违约的压力仍在持续增加。Wind数据显示,今年7-12月,将有2.72万亿元的公司信用类债券面临到期偿还或提前兑付,高于上半年的2.53万亿元。平安证券研报显示,7-12月到期的信用债数量为2610只,下半年或有40只债券违约,将涉及违约金额约259亿元,均超过上半年。
王豫刚向南方周末记者算了一笔账,目前中国各类固定收益存量债务有200万亿之多,如果仅考虑8%-9%的融资成本,仅利息每年就要20万亿,以当前GDP每年6%-7%的增速来衡量,这些资金成本一年将产生约14万亿的投资回报。
“中间相差6万亿资金缺口。”他说。
由于多数违约的信用债至今未能偿付,市场仍然弥漫着避险情绪,进一步造成亟需资金的企业流动性枯竭。
“违约事件没有大量爆发前,只要顶着央企、国企的帽子,大家都是闭着眼睛买(它们的债券),今年什么都不买。”邓睿对南方周末记者说,过去信用债评级体系不完善,优劣区分度很小,违约事件一爆发,市场几乎丧失定价能力。比如山西排名稍微靠后的七大煤炭集团,2015年超短融利率也就4%,2016年扶摇直上到6.5%都很难发得出去。
Wind数据显示,2016年已有超过2000亿的信用债推迟或者取消发行。苏芮向南方周末记者解释,这一方面是由于风险加大,利率作为信用补充开始上升,超过了发行人能够承受的融资成本;另一方面,投资者变得更加谨慎,比如他的策略已经偏向降低信用债仓位,即便买也只买AA+以上信用评级的,同时大量配置利率债(指以政府信用发行的国债、地方债等)。
债市正在分化。2016年6月以来,资金大量涌向利率债和超高评级信用债,使其收益率屡创新低。一位南海农商银行交易员公开撰文称,6月下旬至今,债券收益率下行行情可谓疯狂,特别是以10年以上超长端券种为代表,“洪荒之力”已不足以形容,简直是毫不讲理的“蛮荒之力”。
“市场在用脚投票。”苏芮说。前几天,他参与抢购城投债“16株国投”,但没能中标,只因为利率略微高于同类债券平均水平,该债券发行5小时即获超百倍认购,“和打新股一样疯狂,一般债券认购达到5倍已经算表现很好的了。”
打破“刚性兑付”?
央行近日公布的报告中,将此前延续了四年多的提法“守住不发生系统性和区域性风险的底线”,改为了“牢牢守住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”。
中央与地方政府正在推出一系列举措,试图缓释债务违约的“堰塞湖”。
煤炭、钢铁行业是两大因产能过剩而债务违约频发的行业,7月22日,国资委网站公布,正在成立一家中央企业煤炭资产管理平台——国源煤炭资产管理有限公司。这家公司由中国国新、诚通集团、中煤集团以及神华集团出资组建,旨在配合落实中央企业化解煤炭过剩产能,推动优化整合涉煤中央企业煤炭资源。
《华夏时报》援引一位接近国资委的消息人士称,国源类平台公司或将专注于处理产业类央企的不良资产。国资委计划用5年时间压减中央企业钢铁煤炭现有产能的15%左右,争取用2年时间压减现有产能的10%左右,“其他涉煤中央企业原则上退出煤炭行业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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