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春三月,春雷惊蛰,万物复苏。 经过一场春雨的洗礼,那些在春风的抚慰下已经苏醒过来的花草树木,争先恐后地抽出嫩芽。那妩媚的桃花更加妖娆,金黄的迎春越发醒目,那些树木刚刚抽出的新芽,更是一味的清新翠绿。春风荡漾的农田里,经过春雨的滋润,麦苗拔节,蔬菜吐绿,一片生机勃勃。在野外,几朵盛开的野花之间,三两只淡黄色的蝴蝶已经按捺不住春色的诱惑,开始翩翩起舞。而蝴蝶又诱惑了几个跟着大人一起踏青的孩童,他们追赶着上下翻飞的蝴蝶,在田野里奔跑着、欢笑着、追逐着,嬉闹着,银铃般的笑声脆生生散落一地。 田埂的一处地砖缝隙处,正孤零零地盛开着几小丛深紫色的地丁。这些花是这样小,每一朵花小得只有米粒那般大,不小心就注意不到;这些花是这样的俏,每一朵花的花柄都从顶端顽强地弯曲下来,向下挂着花朵,每一朵花都有翘向后面的管状花距,五片花瓣,四片两两相对在上,一片在下,使她们看起来就像一只微型的蝴蝶。它带柄的三角形狭长尖叶,也绿得那样浓重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花啊,在这寒冷犹存的时节它就勇敢地盛开了,虽然微小得几乎无人注意,却又绽放得如此灿烂和自信。 我在好奇心的催促下,忍不住做了一次“摧花辣手”:我要拔下一株来看看。一拔,叶子和花都从根部断了。再拔,又都断了。我只好小心地将手指抠向土中,捏紧根部,这才终于完整地拔出了一株。看到这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宿根粗壮,我似乎领悟到了它们敢在早春开花的秘密。地丁?丁,不就是小吗?小,但又有什么关系呢?它也是在春天里最早开花的植物之一呀,难怪它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还有着一个“独行虎”的威名呢! 花儿似乎不懂人们加在它身上的春天的意义,只是恣意地开放,一拔一拔地,老了的就任由它谢了落了,新开的正在次第进行着自己精彩的表演。每一片树叶都有自己专属的绿色,或柔嫩,或深沉,深浅不一地挤挤挨挨着;最不淡定的就是蜜蜂了,它们嗡嗡嘤嘤地在花朵间闹腾着,忙碌又贪婪地与每一朵花儿相恋。枝头,各种鸟儿的鸣叫声在明媚的春光里显得更加婉转动听,似乎能将湿漉漉的空气激荡起圈圈涟漪。 在这里,每一个生命都是春天的主角。 我的眼睛看不过来这么多的颜色,我的鼻子分辨不出这缕花香来自哪一个枝头,在这个和煦阳光照耀着的春日里,我的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,又好像什么也没听到。不经意的一瞥,一户农家的院墙上,几枝桃花探头探脑望向墙外,花影丛丛,随风摇曳,是如此的摄人心魄。那一刻,我的心脏也莫名地跳得更快了,我知道,这是在跟随着春天的脉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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