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段两公里的高速公路,开车不过一分钟的时间,却在刚通车不到半年时间内“绊倒”了10个人,而且这10个人还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。是人都知道高速是通车的,路修的平平整整,这10个人没事上到高速路上干什么?怎么会又一起被绊倒了呢,莫非这段高速“出鬼了”? 别急,这事还得从去年开始修路时说起。 去年一开春,清风县建设高速公路,征用黑洼村土地164亩,每亩按2万余元进行补偿。支书黑大山、主任乌良欣带领10名村官对征用的各农户土地面积进行了丈量。后来一对账发现:高速公路建设项目部测量的面积比黑洼村丈量的面积多出15亩,原来这一部分是荒沟、边沟、生产路等非农户占地,这些非农户占地无名无姓无法造册,补偿款发给谁呢? 转眼到了6月。一天晚上,黑大山、乌良欣和会计韩虎三人在一起商量后,叫上其他参与丈量土地面积的村干部共10人到距黑洼村不远的的小营饭店地下室吃饭,商量多余的土地补偿款怎么分。 黑大山抽了根中华烟,吐着烟圈儿说:“今年春上丈量地块兄弟们都比较辛苦,村干部都是这些人,也都干了这么多年;今天叫伙计们吃个饭商量一下,看剩下的15亩地该咋办,咋造册?” 一片长胡道言抿了口小酒,首先开了腔:“叫俺说呀,这笔钱二一添作五,分给咱哥几个算了,俺老大今年娶媳妇,得给家里头拾掇拾掇!” 治保主任吴旺发叨了口鱼香肉丝,咂了咂嘴说:“俺老婆子那慢性病也该拾药吃了,等着钱用哩!” 二片长说孩子都外出打工了家里得雇人种地,计生专干表示咱当村干部也不能白干活,调解主任说得买个摩托车在村里说事方便,三片长说大热天丈量地块快把人热死了是得发点补助,韩虎说咱还得留点钱打发下在小营饭店的吃喝账...... 村支书黑大山发言了,他掐灭烟,吐了口痰,清了清嗓子,说:“俺在咱村干了十年支书,就今天伙计们的意见出奇地一致,除了村里和各片留点补偿款打发一下老账,剩下的钱那就二一添作五,平均分吧!” 在上报乡里的补偿款名单上,没有这10个村官本人的名字。乌良欣用的是亲哥哥乌良才的名字,由乌良才从银行取出钱后亲手交给他;尽管韩虎用了其小姨子的名字,但存单却一直在他手里;还有几个片长或是用了姻亲的名字,或是用了七姑子八大姨的名字...... 纸里包不住火,雪里埋不住死孩子。今年3月份,县检察院接群众举报后,进行立案调查,在调查期间,有4人投案自首,1人外逃3天就被追回,7人赃款被全部追缴,另外 3人表示钱虽然花掉了,但还要积极退赔。清风县纪委分别给予其中6名党员开除党籍处分。10个人被法院判处十年八年有期徒刑不等。 最后悔的当然是支书黑大山了,本来可以儿孙绕膝,共享天伦之乐,现在却吃着不掏钱的饭,还把自己的女婿、村委主任乌良欣送到了监牢,女婿乌良欣在外经商多年,家底颇丰,自己想着年纪大了干不了几天了得把女婿培养成接班人,真是打错了算盘,不但害了自己,还祸及家人,更害了女儿女婿一家,黑大山想:世上有后悔药那该多好呀! 高速公路修好了,县里举办了简单而又隆重的通车仪式,大路两边彩旗飘飘,小商小贩叫卖声震耳欲聋,村里的男人们擂起了威风锣鼓,村里的妇女们扭着秧歌走过来了,小山村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热闹。 村里的文艺骨干的黑小妞,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西山上,望着那长龙似的高速公路,心中萦绕着一个问题:为啥高速路这样平坦,会把俺村的10个村官都绊倒呢?在俺村就修了两公里,咋会把俺爹和俺掌柜都送进去了呢?要是修个十里八里的,还不得把俺全村人都绊倒了啊!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