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涂保学 门依旧,墙依旧,屋顶依旧——就这样,没有装修,一家人在屋里居住了10多年。 亲戚朋友来访,提问频频;“你怎么不装修?”“没兴趣”“为什么?是缺钱吧,可以先借一部分嘛。装修一下多好,就这样,唉……” “儿子大了,要谈朋友了,看你还往哪拖?”妻埋怨道。 其实,手头紧张只是个中原因,我就是对装修没多大兴趣。细想想,还是二十多年前受青年导报总编范文章老师的影响。 第一个“豆腐块”见报,有幸认识了报社范文章总编,便去他家拜访。几十平米的居室,没有什么值钱的家什,墙壁从上到下却都是书架,装满了各门各类的书籍,政治、经济、教育、历史、文学等等,令人目不暇接,整个房间里到处充盈着书的芳香。特别是卧室入口处有一书架,摆满了范总自己编撰的许多书籍,让人看到一个墨海泛舟者的坚韧,简陋的居室,与我想象的相距实在太远。 也许范总看出了我的惊讶,在随后的谈话中,他似乎不经意地问;“这里有两杯水,金杯装的是脏水,粗瓷杯装的是净水,你喝那一杯水呢?” “当然是净水。”“这就对了。杯子并不重要,水好就行。” “水好就行。”范总说的很淡。但这四个字却从此锲入了我的灵魂深处。以后再看人家的居室,总觉得那是“杯子”——谁都想住的好一点,但是,你即使把地面铺上象牙镶上翡翠,把墙壁贴上黄金嵌满宝石,对生活在其中的人来说,又有多大意义呢?站在珠宝上,站在砖石上,不同的只是心理感觉罢了。如果没有拜物心理,就“过日子”而言,“杯子”的美丑实在算不了什么。再好的杯子也只是对人的精神起作用。 人生在世,有一只“金杯”当然好,如果没有,又有什么要紧呢?房子好至多让人羡慕,人好才让人敬佩。杜甫“茅屋为秋风所破歌”,心念寒士,千年后人间仍有赞叹声,能够长久的并不是房子!屋宽不如心宽,润屋不如润身,还是致力于做人吧。“水”好就行——就这样,我对装修渐渐地失去了兴趣。 “摩的”师傅 三轮车也叫“摩的”,是县城里的出租车。除了没有计价器之外,它与出租车的功能基本一样,只不过是模样寒碜了一点。 随着县城悄悄变大,“摩的”便有了用武之地。那些没有公交车可坐,又不舍得花钱打出租车的老百姓喜欢坐“摩的”。坐“摩的”虽然方便、便宜,但是并不体面,“摩的”前后都是敞着的,你坐在上面,直冲着满街的车水马龙,像是视察县城交通秩序一般。当轿车司机探出头来,朝开三轮的师傅瞪眼的时候,你坐在车上也会感觉不自在。但是,这并不意味着坐三轮车就不文明,尽管三轮车上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广告,这只能证明三轮车的包容性。坐三轮是县城里的平民级消费,平民是讲究实惠的,二快钱就可以转遍大半个县城,这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。 开三轮车的大都是县城附近村庄或刚搬进城里的无业农民,也有少许下岗工人,他们开着三轮满街转,向所有的行人致意。看见有提行李包的,他们便主动往前靠,即使被拒绝也不气恼。在官方文件上,县城是没有多少下岗职工的,因为只有国家正式工人才在失去工作之后有资格获得“下岗职工”的称号,而县城厂子里出来的,大都是一些临时工,这些人也是“摩的师傅”的一部分,他们不像电视上报道的大城市里的下岗职工,还得转变观念、放下架子,才去干活挣饭吃。 小县城的三轮车夫不像大城市的出租车司机那样关心你的身份、职业和对社会问题的态度,他们除了问你到哪里之外,便很少说话。他们一般不和乘客计较价格问题,说两块一趟,你如果说“一块吧”,他要么说上吧,要么连话都不说,掉头就走。你嫌贵,就找别人去吧。其实,三轮车师傅也非常有意思。一次,我坐三轮车去医院看一位出车祸的朋友,大概是由于朋友出事对我有所警示吧,我三番五次地叮嘱开三轮车的师傅千万慢一点,现在交通事故太多了。不料,师傅根本就不理睬我的话,车子打着飘,呼呼往前飞奔,甚至还超了一辆奥迪车。我逗他:“小心点,那是县长的车”。师傅回我一句:“县长也得吃饭”。想想也是,师傅跑的快,是为了多拉几趟,多挣几个钱,好养家糊口。挣饭吃,靠力气养活家,是他们理直气壮的理由。 在“吃饭”哲学的支撑下,县城里的三轮车夫没有多少自卑感,他们俨然是这个县城的主人,搜索着每个街道上焦急的身影。 我佩服他们的生存能力。 最近听说要整治三轮车拉人,我为他们未来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