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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洪芬 进入九月，特别是教师节前，在陪着孩子做教师节贺卡，忙着给曾经教过我的、且目前有联系的一些老师发信息的时候，我都会特别想念一个人，一个我许多年来一直对之感觉抱歉的人，一个总想着能遇到然后当面说声“对不起”的人，她不是别人，是我的小孟老师。 记忆里，那是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，那时候我学习成绩特别好，尤其是数学，也由此当时的数学老师曹老师特别喜欢我，她不止指名让我做了数学课代表，而且还经常在课上表扬我。很自然地，我也特别喜欢曹老师，我不止喜欢上她的课，甚至还想过，她能一直教我数学教到小学毕业才好。只是，理想很丰满，现实很骨感，四年级的第二学期才上了没一个月，我们就被告知，因为曹老师身体抱恙，接下来的数学课会由转来的新老师来代上。怎么可以这样？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，我不光是震惊，内心深处，隐隐约约还生出了一些排斥。 应着这种情绪，我很不喜欢小孟老师。其实现在想来，那时的小孟老师不止漂亮，而且对人诚恳，脾气也温和，教学水平也并不差，可我那时并不这么想，我总觉得她是“入侵分子”，是抢了曹老师位置的人，于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把她赶跑，于是接下来她的温和成了她的软肋，我的好成绩成了我耍蛮的盔甲，我开始处处和她作对，上课的时候不听讲，提问的时候不回答，而且即便依然是课代表，我也拒绝履行我的职责，我不愿意听她任何一个指令。 终于有一次，当小孟老师把一摞作业本放我桌上让我分发下去，而我照例把一摞全扔回讲台的时候，小孟老师好像被激怒了，她继续把作业本放我桌上，我继续甩回去……如此几个回合，小孟老师停了下来，她看着我，看了好一会儿，突然地，就嘴唇哆嗦，泪也滑了下来。对于我这样一个蛮徒，她打不得，骂不得，能怎么办呢？也许只有眼泪能表达她的委屈。 经历这件事后，我和小孟老师的关系好像进入了一个新阶段，没有太多交流，但我不再像以前一样排斥她，抗拒她。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了几个月，等我升入五年级，小孟老师不见了。不止不见，而且再也没有见过。同学间彼此闲聊，偶尔说到她，只知道她去了别的学校。 后来便听同学提起，说有一次旅游，遇见过她，依然那么美，脾气还是那么温和，而且很客气热情。听着这些，心总涩涩，当岁月撕去我稚嫩的外表，知识武装了我幼稚的思维，我对小孟老师开始深深愧疚，我对不起她，几个月的相处，我真的真的带给了她太大的伤害。 再之后，我辗转好多人打听她的联系方式，却一直未果。曾经想，哪怕再见她一次，和她说声“对不起”也好，可这终究成了我20多年来无法达成的夙愿。像遗憾，像思念，这种情绪，每每在这样的九月，徘徊心中久久不去，却唯能隔着时空说一声：小孟老师，对不起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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