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“我想一个人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。但我没下定决心要不要回来。你明白吗?我感觉特别孤独,是心,是心特别孤独。那种感觉就像快要死了。”对于同样都是十二岁的我来说我并不是很明白。但是后来的时候我就感同身受了,不知道那算不算绝望。
我以前并不知道有这个人,也很少来这个地方,那个时候我的父母还在一个家我也并不多余。外婆他们说少跟那个人在一起,她没有爷爷奶奶,她妈妈生她的时候死了,她的父亲是一个武警在一次自然灾害救援的时候牺牲了。都在说她是一个很奇怪的人。那么我也奇怪了,她和我一样没有父母。关爱什么的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天各一端的事,唯一不同的是她思念她的父母的话需要仰视,而我的父母如果他们偶尔想起我的话,他们会各自带着新的家庭成员来看我上演家庭和睦的戏码,我也会勉为其难的看看。只不过觉得有些新鲜又讽刺。
我没什么朋友,不爱说话,喜欢看着别处,然后她就到了我的视线里。她是一个很漂亮的人,到得哪里都会有回头率。别人都说她不好,却说不出为什么。
还记得刚见到她的样子,风吹起她长长的头发,她坐在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下的一块石头上,那个时候她总看向一个地方。她说那是她爸爸的墓地,她的泪唰唰的流了下来却没有发出哽咽的声音,她说“我快记不得他的样子了。”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“听说你父母离婚了,难过吗?”“没有感觉你信吗?”我们就在没讲什么了,都看着天,那个时候的天空还不是今天这样模糊而看不清楚,给人的感觉死气沉沉,而是让人愉悦的透蓝,那是一种会呼吸的希望。
后来我们成了朋友,好像在没有别的人进了我们的生活。十六岁,她说她喜欢我,她愿意把我当成她的全部。殊不知那个时候的我们还不太明白什么是喜欢,什么是全部。十八岁的时候她说我那不能名状的承诺是真的。我不想回应什么所以我什么都没说,她看着我笑然后抱着我。我知道是我自己胆小,不是我不承认,我是怕承认了之后怎么办?我也会害怕孤独,万一承认了又走不到最后怎么办,所以我不讲我的世界只有你。
我喜欢的东西她总会记在心上,她答应我的事也一定会做到,她对我的温柔总会让我忍不住放肆起来。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样的我已经搞不清楚了。我们喜欢牵着手睡在一张床上,她总会在我沉默的时候讲笑话给我听,那个时候我发现我很喜欢她的声音。买了好吃的东西她总会让我尝第一口,我喜欢跟她去很远的地方爬山。不管什么事情她像一个男人一样把所以的事情都处理得好好的。那个时候她总会张开她的怀抱很有成就感笑着说“来吧,跟我走。”那个时候我也满心欢喜,我想这样就挺好的。我喜欢跟她呆在一起。我喜欢她吧?我喜欢她吧?我迷茫了。我不知道。
后来她在我们省的省会城市读大学了我们就分开了。我不如她那样聪明,倒也有录取通知书,没有我喜欢的专业,并且我的英语很不好我又怕过不了级,结业证和毕业证的区别我还是知道的。所以最后还是没去。对于什么事情我总是在怕东怕西,殊不知也许我的动摇会让我失去很多,那很多的里面是我以后无论怎么倾力寻找都在也找不回来了。
不知道是不是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,她离开后,我感觉我就像在飘像在荡。她在的话我有被需要有存在感。如今这个年纪就算不拼博也得存活不是,所以我准备去远方,去很远很远的地方。
她还是对我很好,好到我就想跟她过一辈子的那种。她会经常来看我,她说“你这么迟钝知不知道那个人喜欢你。你喜欢他吗”“我不知道,只是不讨厌。”我这样说她并没有不高兴,她用手束起我披散的头发认真的跟我讲“如果我以后也会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会主动给我写信吗”虽然那个时候很流行写信但我说的是“不会”我是真的不喜欢做那样的事,我认为有那么想的话就直接去找好了省事多了。那个时候我不明白有些想念不能触碰,会乱了她,会乱了我,会乱了我们。
那之后她很少来看我变成经常打电话,她说“我对你好,你有压力吗”我没有回答。但是那个时候我念着她。
大学毕业的时候她来看我,给我买了一束玫瑰不是大红的那种。临走在地铁门口她突然说“既然你以后你不会写信给我,那以后我也不写信给你。”她微笑着和我挥手送别。那个时候我感觉地铁将我们隔得远远的,一个南,一个北。忽然没来由的感觉呼吸好困难。
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结婚,直到家里提到这种事,我眼前浮现了她的影子,而坐在面前的是那个我不讨厌的人,我除了不讨厌他就没有别的了。那个时候我念着她。她不在来看我,不在给我打电话…我的世界里她没有了。
他对我还算不错,只不过作为一个男人他有些过于精致,容不得懒散就像心灵上容不得灰尘,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做得井井有条,他没有什么洁癖但对于所以细节都别有一番见解。我跟他在一起有压力却说不出是什么,他没什么不好很孝顺对人又体贴。那种感觉就像仙苑和凡尘。他所忍受不了的我条条都是禁忌,比如我的懒散,比如我不喜欢出门,比如我所去过的地方一片狼藉,比如我的安静。他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,而我死气沉沉到了某种地步近乎顽固。那个时候我在想要是结婚了知道我是那样的人,他还会那般义无反顾的么。
最终我还是要结婚了,结婚之前我给她打电话了我说“原来一个人对一个人的好不是那样的理所当然。”“你现在才知道,可是也不晚啊”“晚了,我要结婚了”没有死寂但却无声,我忘了是谁先挂的电话。看着灭掉的手机屏幕泪就流了下来。她把我宠坏了,跟她在一起我可以懒散,我可以不出门,我可以放肆。她说“你就是你无需改变,我喜欢你和你的所有一切。”有很多时候我知道是自己不对,但我倔强的不肯低头就希望她可以回头看我一眼。她明明都知道还来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。那个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的。还记得她张开她的手透着阳光看着自己短短的生命线说“我并不希望自己可以活很久,我只是希望在这不久的日子里可以牵你的手,最好还相互喜欢”那个时候我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。
天堂的仰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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