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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|春天的流年碎影

发布时间:  浏览: 次  作者: 张 军 霞(河北)

 “沾衣欲湿杏花雨,吹面不寒杨柳风。”想起这样的诗句,是因为那天去郊外看杏花,空中飘起了细细的雨丝,正值桃花怒放之际,前来游园的人兴致不减,花在树上,人在树下,仿佛行走在一副美丽的画卷中。这醉人的春景,让我想起故乡的花和树,以及那些和花、树有关的人和事情。
 
  童年的醉花阴
 
  那时,隔壁的小雷家,院子里有一棵杏树。每年春天,似乎我们刚甩下笨重的棉衣不久,它就羞羞答答开始报春,一朵朵粉色的花朵悄然开放时,我和雷子、小娟,会一起在树下狂欢。我们把过家家的玩具都搬来,摘下几朵杏花放到小碗里,假装烧火煮饭的模样。等到“饭”煮熟了,我和小娟怂恿雷子第一个吃,他吃一口杏花饭,皱了一下眉头,嘴里却说:“好甜!”我和小娟尝过才知道上了当:杏花是苦的!这小小的骗局影响不了我们玩游戏的兴致。当时电视里正热播《武松打虎》,我们开始以水代酒,假装喝醉了的样子,还要像武松那样打一套醉拳呢。多年后,雷子和小娟的模样渐渐模糊,记忆里的笑声,有时还会在耳边响起。
 
         难忘榆钱饭

 
  童年时,村里人的日子多数过得拮据,冬天的餐桌上,除了窝头就是红薯,人人都渴盼春天的到来。因为,春风一吹,过不了多久,榆树上就会长满一串串肥嘟嘟的榆钱。那时村子里的榆树多得是,房前屋后,满树的榆钱任你采摘。我最爱吃母亲做的榆钱饭,可她常常忙得腾不出空去摘榆钱,我总是厚着脸皮,跟在那些会爬树的男孩身后:我替他们抱衣服,替他们看着篮子……当然,他们也会在我的竹篮里装满肥美的榆钱。
 
  榆钱拿回家,母亲把它们洗干净,等到水沥干,拌上玉米面和白面,放到锅里蒸。母亲烧火时,我就在旁边剥蒜,捣蒜,等到榆钱饭蒸熟,母亲用翠绿的葱花炝油,把滚烫的油浇到饭里,再用筷子搅拌均匀,姐姐给每个人都盛上一碗榆钱饭,我迫不及待地在自己的碗里浇一勺蒜汁,感觉别提有多美味了。如今,我仍然钟爱榆钱饭,却难以寻觅到榆树的踪影了。有时,我跟女儿讲起这道童年的美味,她追着问,那到底是什么味道?我也说不清,大概对于贫瘠的童年来说,那就是春天最好的味道吧。
 
  山楂树下的故事大王
 
  奶奶家院子里有一棵山楂树,春天时树上的花朵又小又密集,仿佛簇成了一片洁白的云彩,十分好看。那时,爷爷在劳作之余,喜欢坐在树下吸烟,我和表妹常常爬上他的膝头,听他讲那些古老的故事。我记得当时听过的好像有田螺姑娘、牛郎织女,其中最恐怖的就是关于蛇精的故事,大意是说一个小孩子总喜欢骗人,后来得罪了蛇精,被它吃掉了,听完吓得我好几天晚上不敢出门。
 
  农忙的时候,爷爷顾不得再给我们讲故事。他说:“你们可以自己编故事,我讲的这些故事,也都是别人编的。”那时,我已认识了一些字,家里有从庙会上买回来的《故事大王》,我干脆凭着自己的记忆和相像力,开始大胆地“编”起来,经常绘声绘色给表妹讲:“从前啊,有一个财主……”
 
  没想到,我的故事不仅表妹爱听,邻居家的小伙伴们也常常被吸引来,我竟然成了他们心目中的“故事大王”,山楂树下的故事会,一直持续到我们小学毕业。有时,爷爷也会听我讲故事,一边听一边眯着眼睛笑。童年的这段经历,此后竟然影响了我的一生。因为,多年以后的我,一直从事文字工作,真正成了一个“讲故事的人”。
 
  时光匆匆,流年易逝,人到中年的我,常常怀念那些旧时光,怀念那时每天在同一棵树下玩的过家家游戏,怀念那时一个故事反复听也不厌倦,怀念那时小伙们的笑声和爷爷的大烟袋……也许岁月之美,就在于它必然的流逝,而我们怀念旧时光,不是因为那时的一切都很完美,我们怀念的是那时熟悉的人、花、树,有一天不经意间回眸,它们早已经定格为记忆中最美的碎影,那熟悉的温暖,是岁月永远的深情,不思量,自难忘。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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